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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的理想实现的如何?

北平三季(一)(《天光云影录》独立番外篇)

可以当做独立故事看,民国背景。阿尔军火商,老王小澳是国民党军官。

这个故事接《病中手记》。

第一章  北平的冬

“说来春天还远,至少仍有两三月的光景。可是一想到你在我身旁,同我讲些琐事,我便觉得这路又短了。”

我在后院支了个暖棚,种了些菠菜。虽说我们有现批的蔬菜供应,但我总愿意自己种上一些的——近来战事很吃紧,菜价隔半天便要涨。

我前几日还在庆幸濠镜的月钱一直是按银元发的,法币越贱,银元的地位便越高,他这也算是变相的提高了收入。可没承想,陈独秀来了北平,柴米油盐也受他影响开了鸿蒙,一心想要紧随时代的脚步,价格好似坐了日本人的深山轰炸机,一路飞升,只差一步便能登天与老君论道。

这样一来,濠镜的月钱反倒是不如他还是师长时候高。

“这是没办法的事情,但我们又并不指着这月钱吃饭,担心什么呢。”濠镜吹了吹茶汤,喝了一口,眉头似给熨斗烫过,很是展妥,“毛尖仍然是从前的要好,昨日蒋委员长拿与我的那罐便太轻浮。”

他臭毛病多,喝茶永远挑三拣四。矫情起来仿佛一个欧罗巴贵女,对着奉承她的男人们置以刁蛮的评价。这个色相不好,那个又太轻浮,只差没涂十根猩红指甲戳在他们脸上批评。

“倘若我们某天时运不济,倒了台班,直到逃命境地,你这挑剔毛病不知能不能轻减一些。”我把瓷炉里的炭火用铜钳子抽了几块出去,摸了摸茶壶,很是烫手,“那洋人同你谈的如何了呢,军火的事?”

“尚可,大体定了下来,只是有些小问题,但都不是多要紧。”他剥了一颗浅红色玻璃纸包着的奶油糖轻轻嚼着——陈茶到底还是很苦的——岔开话题,“我这两日牙有些疼,去看西医,说要拔掉一颗的。”

“拔掉之后再镶个金的上去么?我听说还有瓷的,只是不大耐用。你如要长久地用着,还是去弄个金的好些。”

“弄个金的做什么?给那些民报的时局先锋们提供些写作的新意吗?”他叹气,撑着腮帮子,嘴巴仍鼓起来,应当还没吃完,“题目便是"从金牙论当代官僚之怪现象"…加之我先前同他们讲话常说些英文——”

“他并无中文难达的新意,需要借英文来讲;所以他说话里嵌的英文字,还比不得嘴里嵌的金牙,因为金牙不仅妆点,尚可使用,只好比牙缝里嵌的肉屑,表示饭菜吃得好,此外全无用处。

他仿美国人读音,维妙维肖,也许鼻音学得太过火了,不像美国人,而像伤风塞鼻子。(①注:原话出自钱锺书,写的毒辣又逗趣,搬过来在此处了。但是这并不是在《民报》上发表的。)”我戏谑道,“上次他们在民报上就是这么抨击你的。你还别说,你去镶个金的还挺首尾呼应。”

他笑了一声,道:“你当真毒辣,竟又推我出去挨文学的刀枪。”

“文学的刀枪,偶尔挨一挨,于你本身并无损益。”茶壶不是很烫了,我拿起来倒了一杯,“那些诗人作家的笔墨,动辄千金,说不好还有流传千古的奇才在。你不费金银便可使半个文坛特为你创作,怎样都是赚的。”

他叹气,摆一摆手,只道:“我没那样的福气消受!”又飞快地瞥了一眼我端在手上的西洋红色茶杯,问:“喝的是茉莉香片么?”

“是。”我点头,向他举一举杯,“还有大半壶,但不是很滚,我晓得你爱喝烫的,但这茶原是越烫越苦的。”

“我不喝那个。”他把红木小杌上放着的那个巴掌大的黑底盘龙纹烤漆盘子端起来,那里面放的是我早上炒好的虾松,又从竹节筒子里抽出白象牙筷,夹了一点吃,“盐有点儿淡,不过很鲜。”

“虾松下酽茶,只有你这样古怪吃法。”

瓷炉子火小了很多,客厅的玻璃窗子开了半扇老有小风蹿进来,我不免裹紧了身上的鼠灰色皮袄,绒绒的暖意慢慢升起来,人也颇有些倦怠。正打算睡一会,却又想起那个美国佬:“那洋人不是说今下午来找你么?这都几个点了。”

“大约有什么事情绊住了脚罢。”濠镜放下筷子,“这是北平,又不是在租界,他行事不大方便,拖延了也是有的。”

我瞧了一眼座钟,下午七点整,已算是晚间。正欲支使他去打个电话瞧瞧,却听一阵敲门声传来。

“哦,这便来了。”我踢他一脚,让他去开门,“开门去。你的援军来了。”

濠镜站起身来,迈着大步去了。我看了一眼门口,只见半个浅金色的头颅。濠镜往里让了让,方显出全貌来:一个好似西方油画鉴赏册子里蹦出来的人,五官很叫人想起吉尔伽美什史诗。他穿着西装,是租界里西洋人常穿的那种款式,很挺拔。右手拿一把黑色雨伞,那伞的柄是很好看的,全是繁复如英国女王的裙摆似的花纹。他握在手里,像是握住了一根王族的权杖。

他看过来,朝我笑一笑,蓝莹莹的眼睛勾成两弯甜蜜蜜的月牙泉,“晚上好,又见面了,耀。”



晚间写的,不很多。

最近重读天光,甚是难受——不是说故事情节令我感到的那种共情的难受,而是,生理上的,对于文字描写的不适感。

后半篇倒也罢了,前半篇着实写的逻辑混乱文字矫情转场僵硬。

这种不适感在我读《药人》这篇文时曾经出现过…我以为再不能有什么文能让我升起帮它重新写一遍的念头,然而,在我看自己四年前写的东西的时候,这种感觉又扑面而来。

我是分两篇贴在LOF上的,因为太长了,这是个明智的举动。因为我只看完了天光(二)。

如果你看完整个故事,你可能会发现后面的文风有所变化,逻辑也稍微通顺些,情节也更加丰满,文字也不甚矫情了。

我个人觉得写的最好的是病中手记的大半部分,对现在的我来说也很有可取之处。说来其实很奇妙,我能明显的感受到自己文字的进步,这是不怎么常有的事情。

写天光的时候大约是初二或者初三,对一个小屁孩来说,这种文字大概已经是巅峰水平了…不能过于强求。

其实叫我现在看,我还是要夸一夸病中手记的部分,仿鲁迅体仿的没有神但是隐约带点儿形,已算是很不容易。

算了,不废话了~~我大约10号便回家了,到时候看情况,大学放假很是清闲,做不到日更,三日更一更大约还是行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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